藝術的一個最基本的標準就是，是否做到了準確真實地描繪和表達，無論是描繪外界還是表達內心。準確地描繪內心，夏加爾做到了。
藝術的兩個方向，一個是指向外界，一個是指向內心。就我有限的文學閱讀舉個例子，比如卡夫卡和王小波，一個向內，一個向外。但並不是絕對的，這只是指一種傾向，很多藝術家內外兼修。說句題外話，關於上述二人的另一個對比是，卡夫卡陰柔，王小波陽剛。也許有人認為把王小波跟卡夫卡相提並論不妥當，但是因為我讀過的作家太少，無法舉出其他代表性的例子。
現代以來藝術的一個方向就是指向內心。表達內心並不是表面上的，不是描繪內心活動就算是指向內心，有時候明明敘寫的是外部世界，但表達的卻是內心，比如卡夫卡的小說，不直接說內心的孤獨、絕望、壓抑等，但通過對外部世界的描述，卻分明讓人感受到上述的心靈狀況。
下面的這些話闡述了卡夫卡和夏加爾指向內心的藝術創作理念。
卡夫卡的一段日記：
我頭腦中有個廣闊的世界。但是如何解放我並解放它，而又不致粉身碎骨呢？寧可粉身碎骨一千次，也強於將它留在或埋葬在我心中。我就是為這個而生存在世上的，我對此完全明白。
夏加爾的一些話：
我們的內心世界就是真實，可能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真實！我的畫就是我的記憶，全是我內心世界的鋪陳。
我不喜歡「幻想」和「象徵主義」這類話，在我內心的世界，一切都是現實的、恐怕比我們目睹的世界更加現實。
很多人都說我的畫是詩的、幻想的、錯誤的。其實相反地，我的繪畫是寫實的。
我們的內心世界就是真實，可能還比外面的世界更加真實。把一切不合邏輯的事稱為幻想、神話和怪誕，實際是承認自己不理解自然。
如果讓我用心來創作，那怎麼都可以，可要我用頭腦來創作，那麼終將一事無成。
畢加索用肚皮作畫，我用心畫畫。